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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ic: 到底谁欠新凤霞一个道歉? (Read 189 times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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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y 12, 2017, 09:59:08 PM
#4
让受委屈的一代人心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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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y 12, 2017, 08:58:20 PM
#3
虽是社会的罪过,确实凡人的作为,该反思该道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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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y 12, 2017, 07:54:40 PM
#2
悲哀啊,希望能给她一个道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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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y 12, 2017, 11:39:13 AM
#1
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新凤霞在十年动乱中,因惨遭迫害留下残疾以至无法再登舞台,成为永远的伤痛和遗憾。昨天,新凤霞之子吴欢发了一条微博,公开质问有“母亲专业户”之称的老演员张少华,莫忘当年“带队抄家”。令人感慨唏嘘,并在网络引发关注和热议。11日张少华凌晨回应“被栽赃”。
 
这让我想起了2014年1月12日,开国上将宋任穷之女宋彬彬和刘进等人,向文革中被伤害的师生道歉。宋彬彬表示“再不道歉就没机会了,没有反思难以接近真相”。1966年8月5日,时任北师大女附中副校长卞仲耘在游斗中被殴打致死,她是文革中北京首名蒙难的教育工作者。(新京报)
 
当年不少红卫兵都批斗、殴打过自己的老师和邻居,但公开道歉的却只是少数人,更多的人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,则一直保持着沉默。他们讳莫如深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在多数没有道歉的红卫兵看来,在“文革”那样一个疯狂混乱的年代,红卫兵身不由己被裹挟其中,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,他们犯下的罪错也是社会的罪错,所以,他们不必专门为自己的罪错忏悔,不必特别向被自己伤害的人道歉。
 
如今,那些当年的红卫兵转眼已步入 “花甲”之年,岁月的悄然流逝并不能淡化乃至忘却自己曾经有过的 “人生败笔”,相反,需要直面那段不光彩的历史,正视那些不道德的过错。因为历史毕竟真实发生过,苦难也好,惨痛也罢,都不容否认,也不应该被埋葬,更不应该被忘却。只有直面历史,才能治愈历史的伤痛,遗忘从来都不是解决之道。更何况若再不道歉,当年的被迫害者与做恶者就都要作古了。
 
山东的刘伯勤、河北的宋继超、湖南的温庆福、山东的卢嘉善、福建的雷英郎……最近几年,全国已有多人在报纸上向文革中伤害过的人道歉。这些毫不相识的老人,都曾在“文革”中有过非理性的选择,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后,现在他们又作出了同样的选择——道歉。一位老人曾写道:垂老之年沉痛反思,虽有文革大环境裹挟之因,个人作恶之责,亦不可泯。
 
德裔美籍哲学家汉娜·阿伦特在她的 《艾希曼在耶路撒冷》一书中,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:“平凡之恶”,即作出恶举的人并不需要是大奸大恶之徒,普通者亦可在丧失理智、盲目 “服从”时所为。当年红卫兵犯下的正是这种 “平凡之恶”!
 
回想当年对文革的后续处理过程,针对文革施害者的法律正义的缺席,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遗憾。当年对文革责任追究的不彻底,更多的是出于现实政治考量,以“宜粗不宜细,宜宽不宜严,宜少不宜多”为原则,因此“处理这类历史问题,要宜粗不宜细,宜宽不宜严,只要犯错误的干部认识了错误,做了自我批评,或者组织上已经做了处理,就不要没完没了地算历史旧帐”(《人民日报》),但这等于是用组织审查取代了法律正义,用政治结论取代了历史正义。
 
当然,这个遗憾背后,有当时的形势使然。弥补这一遗憾的最有效的方式,莫过于寻求建筑在史实真相基础之上的历史正义。但可惜的是,近些年来,对文革的反思非但没有深化,反而出现了不少怀念文革的噪音。这种现象,显然与文革历史真相的披露是否充分有莫大的关系;仅仅满足于用政治结论来反思文革,是远远不够的;真正的反思,必须建基在历史真相之上。披露历史真相,寻回历史正义,才是卸下历史包袱,轻装前进的一劳永逸之法。这包袱不仅包括文革,也包括当年对文革施害者的责任追究。
 
当我们严厉声讨日本曾经对中国犯下的罪恶时,可曾想过,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,如果日本人不谈珍珠港和南京大屠杀,只谈广岛和长崎,我们是否就认为他们没有战争责任了呢?德国也曾出现过祸害人类的法西斯,但是德国能够正视这一页不光彩的历史,并且从上到下有自省和忏悔精神,正因如此其能从灾难的废墟中获得新生,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。
 
1970年12月7日,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维利·勃兰特来到位于华沙老城内的原犹太人聚居区,双膝跪倒在犹太人死难者纪念碑前,表达对二战中被德国纳粹杀害的波兰犹太人的沉痛哀悼。这是震撼世界的“历史性一跪”,为国家层面的集体忏悔树立了良好的榜样。后来俄国总理普京参加卡廷惨案70周年纪念活动时,他右膝跪地,俯身将玻璃缸轻轻放在纪念碑台阶下。普京的这一下跪,被媒体评论为“代表俄罗斯人民对卡廷惨案做出比较真心的反省”。
 
有一位当年的红卫兵徐雅兴回顾那段历史时说:“我们清醒,却又糊涂,我们造反,却又盲从……只要是毛泽东说过的,指示过的,甚至暗示过的,我们都会为之肝脑涂地。当我们突然意识到我们错了时,我们的痛苦比别人深重一百倍……”确实,“文革”始终是借用一批,打击一批,几乎没有始终如一的依靠对象,几乎人人都受害,个个一肚子苦水。再加上中国有句名言:法不责众。一个人犯错,遭到千夫所指、过街喊打;而一群人犯罪,则是理所应当,集体无意识地掩饰。这正是我们整个民族的悲哀。
 
曾有相似经历的莫言,在获得诺贝尔后也曾对媒体表示:“中国在过去几十年经历了动荡和巨变,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。但很少有人扪心自问,自己是不是也曾作过恶、伤害过他人。文革时我加入了红卫兵,参加过对自己老师的批斗。我嫉妒其他人的好成绩,嫉妒他们的天赋和运气。我还为了自己的前途让妻子流产,我是有罪责的。”
 
新凤霞生前选择了谅解,她说“苦难都过去了,我也残疾了,怪她们有什么用,原谅她们吧。”吴欢也选择了不追究。但当年那些“带队抄新凤霞家”的老红卫兵,为何至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道歉和认错?今年新凤霞九十冥寿,向死者诚恳的一句道歉就那么难吗?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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